尧都古村落之土门镇柴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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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在尧都区政协文史工作者的辛勤努力下,《尧都文史》第22、23辑已经出版。

本辑征集的内容是尧都区的一些古村落。它覆盖面大,河东、河西、山区、平川,乡镇村堡,方方面面,应有尽有。这些古村落给我们留下了广阔的社会画面,有烂漫的田野、古老的房屋、庙宇和祠堂,颇有趣味的民俗风情,还有说不完的古老故事,令人心醉神往,爱不释手。

我们临汾是帝尧之都、中国之源,在中华文明的起源和发展过程中占据着特殊的重要地位。尧都区的历史文化不仅藏在大大小小博物馆里,更多的藏在民间,藏在黄土厚地中,藏在三晋百姓生生不息的血脉里,这里不仅蕴积着黄土,更蕴积着深厚的华夏文明。即日起,本平台将陆续对此书的内容进行发布,旨在更好地宣传尧都、宣传临汾,同时在此感谢所有为出版此书做出努力与贡献的作者及文史工作人员!

本平台将从中选出部分内容陆续发布!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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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风著称数柴里

左元龙

柴里村闻名遐迩。临汾河东西方圆几十里以内,只要一提到柴里村,人们就会翘起大拇指啧啧称道:“柴里村是个文风村子,上了柴里村坡,秀才比驴多!”这里所谓“文风”,并非指文章、文字语言风格,而是指文德教育之风。

说柴里村是文风村子,柴里人颇为自豪;可是说“上了柴里村坡,秀才比驴多,”人们一听就皱眉头,满脸的不高兴,其实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柴里人自古崇尚并践行“耕读传家”的治家济世之道。耕田可以事稼穑,丰五谷,养家糊口,以立性命;读书可以知诗书,达礼义,修身养性,以立高德。所以“耕读传家”既学做人,又学谋生。在以农耕持家立业的时代,大户富裕户人家地广畜多,槽头兴旺,养得起较昂贵的好骡子好马,这一类人家在村中占少数;中等户经济力量较差,只能养得起廉价且好饲养的驴和牛,这一类人家占到全村户数的大部分;而且驴干活虽比不上骡马,但比牛优势多,所以这一类中等户中养驴者居多,养牛的很少。还有一部分贫困户连驴和牛也养不起。文化教育必须以经济为基础,在科举时代,只有经济实力比较殷实富裕的农家才有条件供子弟读书,也才有出秀才的可能。所以,说秀才比驴多是从经济实力出发而测算的,是比较客观和贴切的,而且仅仅是数量上的类比,不伤大雅。一个具有四五百口人的村庄,假设有二三十头驴,相应的能出二三十或稍多一点儿的秀才,这是比较接近真实的。所以说“经济富裕户皆可出秀才”不无道理,当然能不能出秀才还有其它因素起作用。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下面笔者就把自己的家乡——柴里村,从以下几个方面介绍一下:

一、文明古村历史悠久

柴里村位于临汾城西北30里,明清属平水都土门北里,今属土门镇。东邻东郭村,西接东涧北村,南与李仵、东羊两村相望,北与羊舍交界。柴里村不算大村,据民国版《临汾县志》记载有户,计口人;现在有户,计口人。

柴里村历史悠久,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村庄。据《临汾市志》载,北面与柴里村地土相参,仅一垅之隔的羊舍村是春秋时期晋国著名大夫羊舌肸即叔向的驻地,还有一说是叔向故里,有二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如此唇齿相依毗邻的柴里村不可能没有被先民们开发,应该那时就已有人在此辟村定居。所以,柴里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村落确凿无疑。

柴里村村名起源已无从考证,但有些历史遗迹不可忽视。至今仍残存的前朝有些碑碣上偶见镌刻着“柴李村”三个字,而不是现在所写的“柴里村”。《临汾县志》有的版本也有印成“柴李村”的,还有就是目前发现清朝早、中期的一些民间契约中写的也是“柴李村”,清朝末期的一些契约中有写“柴李村”的,也有写“柴里村”的。从这些文字遗迹推断:原本最早的村名可能就是“柴李村”。古之村落大都以创村人姓氏命名,“柴李村”很可能最早由柴、李二姓开创,但是现在村中并没有柴姓人家,而李姓也只有一户,显然非创村人之后裔。可能创村的柴、李二姓早已迁走了,这种情况并不鲜见。到了清朝中末期人们将“柴李村”逐步改成了“柴里村”。当然,这只是根据现存非常有限的史迹作出的一种推断,还不能排除其它解释。

柴里村姓氏景况有文字可考者始于元末明初。据连氏族谱记载,连氏原籍浙江省处州府青田县,明王朝立国定鼎金陵之后,迁居平阳府岳阳(古县),此为平阳连氏始祖一世。至三世分派三支,一支分居柴里村,一支分居临汾城内东关,一支分居临汾城内莲花池。阅谱可知,迁居柴里村应为明永乐年间(-),当时柴里村已是具有一定规模的村落。连清为柴里村连氏第一世,传至今日至连国庆为第十九世。

柴里村左姓为大姓,其人口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强,系从洪洞县的左家沟迁来,而洪洞县左家沟村的左姓系从平遥迁入。据笔者爷爷讲,他们小时候正月初曾经跟随大人们到左家沟去祭拜祖先神子,清明节曾经去左家沟上坟烧纸。上世纪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柴里村左永昌老先生曾到左家沟去认亲求助,得到同姓族人周济。这些都说明柴里村左确系从左家沟迁来。

柴里村左姓分为两支。一支人称“大左”,子孙兴旺,人口众多,祖坟在村北八亩地下埝;另一支人称“小左”,人口稍逊于“大左”一支,祖坟在村东岔股道渠北,人称“左家墓”。显而可见,大小之分,源于人口多寡。

早年听老人们讲,元末明初,洪洞县西左家沟村有一左门妇人丧夫,受到同族人欺负、排挤,生活艰难,于是携带两个年少的儿子逃荒来到柴里村,在村南沟北崖下的土窑洞里栖身,长子名叫左深,次子名叫左厚,娘儿仨在柴里村定居下来。后来妇人的一个本家小叔来柴里村探望嫂侄,见此处自然条件尚好,便也迁来安家。左深、左厚兄弟俩长大成家立业与其叔叔家各自垦荒种地,勤劳节俭,日子过得很滋润。这位妇人百年后便在村东选茔立祖,是为左家墓之始,此为“小左”一支。因路远,交通不便,所以她丈夫的骨殖并未搬回来合葬。她的本家小叔百年后在村北八亩地埝下选茔立祖,此为“大左”一支。所以,柴里村左姓原本是一家,都来自洪洞县的左家沟村。

左氏两支繁衍生息,枝繁叶茂,人丁兴旺,文人贤士荟萃,不会没有族谱。据现年()九十岁的左银元先生回忆,他曾祖左上林曾是“小左”一支的尊长,记得存有族谱,但年深日久,屡经变乱,不知所终。现在只能从现存的老神子和墓碑上获取一点有限的信息。

保存较好的左文胜(大左一支)家的老神子,从一世左玉传至左文胜为第十六世。

左乔龙(小左一支)家的神子从一世左深、左厚传至左乔龙为第十六世。

村中左姓两支传至现在均为十七世,而明朝永乐年间(-)迁居柴里村的连清传至现在连国庆为十九世。由此可见,左两支和连姓迁居柴里村的时间相差不远,均有六百余年,似乎连氏还稍早一些。而明永乐年连氏迁来之前,柴里村有多少口人、哪几个氏、何时何人创村,目今仍无确凿依据可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左氏和连氏均非创村之人。此二姓氏迁来之前,此处早已有村落,而且村名也早已确定为“柴李村”或者“柴里村”。所以,柴里村历史悠久,当属文明古村落之列。

二、水利灌溉完备合理

柴里村地处吕梁山东麓的丘陵地带,正对着西山的一条大峡谷——麻峪沟。麻峪沟汇集了崇山峻岭、千山万壑的洪水,首当其冲流向柴里村。水大时,劈村而泻,恣肆纵横,把柴里村南拉成一条大沟,村北拉成一涧一沟;水小时,归入涧河,流入十里以外的汾河。洪流千古,将柴里村刻画成南沟北涧三道梁,三千余亩膏腴之地就分布在这三道梁上,柴里古村安卧中梁。

洪水泛滥,淹村毁舍,冲沟拉涧,那是人少力薄时代的生态悲剧。人们在大自然面前抗拒乏力,只能逃避、忍受、屈从。但是,社会发展到人多势众,人力足可战天斗地的时代,这种状况便成为了历史。

柴里村建设完备的洪水灌溉系统对洪水进行治理始于元末明初。大兴土木工程,说明当时村子已经初具规模。前几年,笔者搜集到清嘉庆七年()至十三年(),柴里、羊舍两村联合阻止亢村在上游开渠夺水、制造淹村水患的多篇诉讼呈词,还有临汾县、平阳府、河东道、山西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山西巡抚、九门提督等等,从下到上各级官府衙门的批文、判词等诉讼文书,其中多处多次写道:“横岭山下,有东西涧河一道,由潘家庄、岭上、刁底、亢村、羊舍、柴里、郭村、太涧、吴村等九村经过,挨次灌地。亢村以上向无渠道,只可灌涧滩河边之地。羊舍村有横岭渠一道,柴里村、郭村各有渠道,并无渠名。”直到道光二十年(),才从柴里村的诉状中看到:“我村古有永丰渠一道,开自明初。”由此可知,柴里村的洪水渠开自明初,开始“并无渠名”,直到清道光年间才命名为“永丰渠”。

柴里村的洪水灌溉系统以永丰渠为中心形成网络。这是柴里先民们改造大自然、改善生产、生存环境的伟大杰作。

永丰渠的渠首在刁底河出山口二百米处,离村四里许。先民们在刁底河里横砌一道石坝,将洪水拦截,然后从石坝南侧挖渠引水。拦河石坝的作用是,水小时汇入渠中浇地,水大时一部分汇入渠中浇地,一部分泄入涧河流走,变水害为水利,既享灌溉之利,又不致淹没村庄,造成水害。渠道挖到村西头便一分为二,一条从村南沟边沿呈半环形绕过村庄向东,另一条从村北边呈半环形绕过村庄向东。村南的渠上架了三座石桥,分别是村西一座,村中一座,村东一座,故此渠俗称“桥子渠”。村中的那座石桥比较宽阔,桥顶上是南北通道,也是可供人们憩息的小型广场,俗称“桥子顶”。桥子顶向南铺砌了一面宽十来米、长百十米的大石坡,中间两行条石,两边砌着片石,人们习惯把这面坡叫做“桥子坡”。这还是一条北通洪洞万安景村,南达临汾城、襄汾的要道。环绕村北的那条渠因从住户房屋后边经过,人们习惯称作厦背后渠。永丰渠引刁底河洪水灌溉,自出山口至村西头长四里许,然后分作南北两条渠环绕村庄向东,伸延三里许,像一座巨型金钟,将中梁上二千多亩肥沃良田全部灌溉。

永丰渠这一古老而又科学的洪水灌溉系统,有两点令人惊叹:一是整体构思奇特,设计科学合理。渠道绕村而开,水道、道路、桥涵以及每一块地头上的上水夹口都设计得实用而到位,即使今天看来也不能不叹为最佳工程设计方案。二是工程浩繁,工程量惊人。整个渠道展开足有十来里,从大坝到主渠道、桥涵都是石帮石底,还有许多石夹口及其附设建筑均用杂灰泥筑砌,坚固耐久。环绕村庄的两条渠底比村子还高,渠帮高砌,固若铁铸,用工量、用料量数以百万方计。如此浩大的工程即使放在现代也非易事,更何况在古代生产力非常低下,绝非三年五载之功。从近年搜集到的资料推断,永丰渠工程初创于明朝初叶,成形于明隆庆和万历之间,陆续施工达百余年,耗费了几代人的心血和汗水。

永丰渠是柴里先民创造的一个奇迹,但这还不是柴里洪水灌溉系统的全部。在同一时代,柴里的先民们还在村南修了一条洪水渠,俗称“南边渠”,引岔口河里的洪水灌溉南梁上的几百亩土地;又在村北修了一条洪水渠,俗称“沙圪垯渠”,引刁底河里的洪水灌溉北梁上的近千亩土地。这样柴里村三道梁上的土地就全部得到洪水灌溉。

庄稼人都清楚,洪水灌地越灌越肥。每年夏月,雷鸣雨至,山洪暴发,将冬春时节山坡上积蓄的牛、羊、禽、兽的粪便,还有那些经过充分沤腐的枯枝败叶冲刷、汇聚、裹挟而下,所以那山水是黑褐色的、油油的、粘粘的、稠稠的,灌到田地里像施了肥一样,把土壤也变成黑褐色、非常肥沃的了。这种水浇过的田地里,种什么长什么,庄稼像泼了油似地疯长。笔者早年在村务农时,就有过这样的经验,只要三伏天浇过西山洪水的土地种上小麦,冬春不管多么干旱缺雨,都会有收成。如果冬春再有两场透雨接墑,必定大丰收。而且,笔者还做过一些社会调查,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谁家有几十亩好田地,谁家就住高楼大厦,谁家住高楼大厦也才有出秀才、举人、进士的可能。所谓“寒门出贵子”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少之又少,竟寒门子弟输在了起跑线上了。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农村的命脉、农民的命脉。柴里人六百年前便牢牢攥紧了这条命脉毫不放松。先民们凿渠引水灌溉田地,而且和上游的亢村、羊舍两村争水争得头破血流、难分难解。们为争水殴斗无数次,官司打了四百多年,打到了临汾县衙、平阳府衙、河东道衙、山西按察使司、布政使司、北京的九门提督府、都察院。亢村的当事人被充军流放;羊舍的当事人被杖责关押;柴里的当事人左璋先生于道光二十六年()农历四月十八日自刎于平阳府衙,血溅大堂。一场场械斗、一场场诉讼官司连绵不断,先民们就是为了争得这一涧繁衍生息的命脉。

设施完备、设计合理的水利灌溉系统为柴里的发展和繁荣创造了条件,为柴里成为远近闻名的文风村子输入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三、重视教育英才辈出

柴里的先民们勤劳俭朴、筚路蓝缕、垦荒耕田、治水引洪,经过多少年多少代人的不懈苦干,逐步改善自然条件,改善生存环境,创建了一个富庶繁荣的宜居家园。经济的发展、衣食的富裕为发展文化教育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柴里历代先民非常重视文化教育,代代秉承“耕读传家”的持家济世的祖训家风。

柴里先民重视文化教育的重要标志是那座古建文昌阁,俗称文昌楼。文昌阁建于村东南角的永丰渠上,一层是一座横跨永丰渠的石桥,桥上建一座阁楼式的殿堂,里面供奉着掌管文运功名和禄位的文昌帝君。柴里的先民们一辈辈、一代代、一年年在此虔诚地烧香、磕头、隆重祭祀祈祷,目的就是期冀文昌帝君保佑惠顾柴里子弟聪慧、博学、登科进、求取功名、光宗耀祖。柴里村的最早的义学就设在文昌阁这座殿堂中。

据民国版《临汾县志》记载,清康熙年间(—)临汾全县只有七所义学:县义学、东关义学、兰村义学、卢道村义学、亢村东、西义学、柴里村义学。这是全县学校教育的典范,而此前只设县学,其余便是一户一族的私塾。三百多年前,一个远离县城

30里的小村落竟设有义学,在如此广袤的大县中七占其一,其对文化教育的重视程度不能不让我们这些晚辈赞叹不已。

据县志记载,柴里村义学设立于康熙四十五年(),为本村生员左时能等公立。左时能等公是柴里村最明智的贤士,首倡并力辟柴里村学校教育之先河,功可垂千秋,义可泽万代,可惜县志记述太过简单,又别无碑记,岁月的风尘几乎湮没了这辈先人们为家乡兴办教育而劳碌奔波的心血和汗水。

文昌阁建于何时,已无据可考。现存的柴里村文昌阁重修碑记镌刻于道光十年()二月初八日,距乡贤左时能等公创立义学时的康熙四十五年()已经过了年。俗语云:没有三十年不漏的瓦房。文昌阁二层顶盖的就是瓦房,不可能历经年都没有修葺过,可惜前面的初建和修葺均无文字可考。道光十年()的修葺距今已一百七十多年。文昌阁颓毁于民国年间,到了解放初期只剩了一层的石桥和二层的墙框子,顶盖无存。所以,道光十年()的修葺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修葺。

据仅存的柴里村文昌阁重修碑记载:“尝读书曰:树以五谷、教以人伦,有养有教古圣王之所常重者也。有教而可以正人伦,有教而可以敦风俗,有教而可以化性情气质,此教之所不容忽也……敝庄旧有文昌阁义学已多年矣,第风雨飘摇,理应修葺......”碑文只论述了教育的重要性,而无初建及以前修葺的时间记载,成为一大憾事。我们可以作如下推断:

(一)先有文昌阁,后在文昌阁中兴办了义学;

(二)文昌阁就是为兴办义学而建,即建起文昌阁后,当时就办起了义学。

文昌阁于民国年间塌毁以后,柴里村义学便迁到了村南永丰渠北的半圪同大路东侧。据传说,这座四合院式的建筑原是张家的祠堂,解放初期,院子南边还有水桶般粗的一棵柏树。院子西南角建有大门,门前上额方砖上刻着“柴里学校”四个大字,两侧均嵌着砖刻楹联,上联“国家强盛视教育”,下联“民智开通须读书”,字迹苍劲,教喻透辟,据说是本村左生辉先生所书。左生辉先生民国年间、抗日战争时期曾在唐侯庙中学当过校长,解放初期曾在临汾县第四中学(吴村)当过校长。上世纪60年代在本村小学教过学。据《临汾县志》记载,土门北里之柴里村属二区,民国八年()设公立初级小学。直到解放后村民们仍习惯于称此校为“义学”。

半圪同义学是一座四合院,北房貌似古庙中的大殿,前面全是木结构搭挂和木制门窗。这是一座一统三间的大教室,两侧各建有一孔砖券窑洞,东一孔做了厨房,西一孔为教师办公室。西房一共三间,一统两间做教室,北边隔出一间做教师办公室。西房靠大门处,还建有一孔不深的砖窑,也做办公室。东房三间做教室,东南角建有一孔砖窑洞,作办公室。南边无房舍,据说原先大门朝南,后来改朝西。整座院落除三面房屋以外大约10多米见方,方砖铺地,格局紧凑,当时足可容纳村学。笔者上小学时,北教室是一、二年级复式班,东教室是三年级,西教室是四年级,每个年级只有20来名学生,全校也就七八十名学生。五六年级就算高级小学了,要到五里多远的土门村或者李仵村去上。

年春季,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大背景下,原村小学升格为七年制初中。学生人数和班级均增加不少,全村学龄儿童接近名,原义学难以容纳,只好一校分多处。一年级在村东私人窑洞里,二年级和四年级在玉皇楼上,三年级两个班在村西第四生产队原作为仓库的砖窑里,五、六、七年级在桥子顶上原义学里。年,大队在村东建起了新学校,一排砖窑、三排(六间)教室。年秋季开学,全校学生全部搬到新校址,从此义学被废弃。从“义学”的创办到公立小学的兴办足以说明柴里人自古以来重视文化教育事业。正赖于此,柴里村才得以文风荟萃,闻名遐迩,村中英才辈出。

据《临汾县志》记载,近代柴里村学有所成、功名显赫的有:

左廷麟例授文林郎、拣选知县、平定州学正、咸丰辛酉科贡、同治甲子科举人。

左崇典钦加六品衔、工部屯田清吏司主事、戊子科举人、壬辰科进士。

左秉南例授儒林郎、候选训导、光绪岁贡生、恩科进士。

左秉钧钦加同知衔赏戴花翎,山东候补知县、乙酉科贡、丙戌科教习。

左炳宸清贡生。

左崇祺光绪丙午科优贡、甘肃贵德、西固县知县。

左文光清诸生。

左廷塏钦加六品衔、候选训导、增贡生。

左瑗清国学生。

左夺魁训导(从七品)。

左聘卿省立医学专门学校业,晋城师范讲习校长。

除上述文人贤士,《临汾县志》漏录的秀才、诸生、名士还有数名,如武举人左桂、九品左全有、名士左法鼎、侯建邦、侯建督、李芝等等。这些贤达名士散见于荒野墓碑和民间传说中。

清朝中后期,柴里村真是英才柴里村文昌阁(义学)重修碑辈出,群星璀璨,所以方圆百里世代传扬的“上了柴里村坡,秀才驴多”民谚真实可信,名不虚传。

四、大院巍峨深宅栉比

柴里村的先人们经过数百上千年的艰苦奋斗,垦荒造田、治洪引水、兴修水利、创造了璀璨的农耕文明,创造了安居乐业、物资相对富庶的美丽家园。在此基础上,重视文化教育,兴学育人,历代子弟崇文尚武、英才辈出,把村子建设得深宅大院巍峨比肩,美仑美奂。

柴里村的大院,俗称砖包楼院筒瓦厦。这一称谓,一是亮明建筑规制——楼院,二是点明主要建筑材料的运用——砖包、筒瓦厦,很恰当地概括了这种深宅大院的基本特色。这样的古建宅院全村共有十六座,它们的建筑时间参差不一,但基本都在清代,其建筑风格既有共同点,也有各自的独特之处。

其共同点是:都是坐北朝南,有中轴线,左右对称。北面为主,是上房,共二层,第一层建一排五孔承载力很强的拱券结构的砖窑洞,窑洞前建木结构的走廊,窑洞上建五间砖木结构的房屋,一层的前廊和二层楼房的前面子用雕刻和造形都很精致优美的木件搭挂建构,美轮美奂。东西两面是厢房,一般是三间或五间,木板垫棚,这种房屋外部窗户上顶一米多高的天窗,内部实际上是二层,一层高八尺,担檩条,铺木板,下面是火炕可以住人;二层棚板以上平口高七尺许,可存储粮食、杂物。院子南面是一座宽敞的大厅,俗称南厦厅。东南角建大门,西南角建厕房,西北和东北两角建厨房。房顶多为硬山顶,少数为悬山顶,一律覆盖筒瓦厦顶。每排房顶都有一条砖雕的美丽的厦脊。院内铺墁方砖,四面房屋廊檐下都有石条和青砖砌铺的台阶,俗称圪台。

每一座宅院还有一个必有的附属建筑,那就是在院墙外东侧、西侧或者南侧建一排马房。马房中有马厩、草料房、农具房和仆人的住房,还有的安砌石硙、石碾,这是农耕之家所必需的建筑。

这是独立的一座大宅院的建筑格局,还有两院连通的一种格局。那就是大户人家把两座院子串联起来,中间建一座大厅,俗称“过厅”,使前院和后院畅通。然后,前院南面再建一座南厦厅,实际上前后院中间的“过厅”也可以作为后院的南厦厅,遇有红白喜事,两座大厅都可摆宴设席。这样的大院后院辟有东门,既可共同进出于一座前门,又可各走各门,无论同居还是分爨都很方便。两座大院的一侧或两侧建有马房,一切设施应有尽有,实际上是两座大院的复合建筑。

下面笔者把柴里村的大院即砖包楼院从南到北一一道来:

村东南方的堡子里,有三座大宅院,均互相毗邻依联,但却各自独立,自成一院,由“小左”一脉的先人们建于清中期,现已拆毁,还剩部分窑洞和断垣残壁。

上南坡桥子顶,向西百十步有两座南北通联的大院,俗称“旗杆院”,也叫“前头铺”。据老人们讲,这里原来是做小买卖的店铺,到了清光绪年间(—),左秉钧先生成为乙酉科拔贡,出任山东候补知县后,拆去店铺,建成了前后两座大宅院。

旗杆院的大门朝南,门前五米外有一堵大照壁,大门前立两个雕工精细、高约两米许的巨型青石花瓶。据老人们说,那是插旗杆的基座。明清时期功名显赫的官宦门第才有资格在大门前插旗杆。走进大门是一座四合院,开有东侧门(二门),建有南厦厅、东西厢房,往后是“过厅”,穿过“过厅”是后院,北面是砖窑顶上建二层楼,为主房,两侧是东西厢房。西侧开有侧门。紧挨前后院的东侧有一座东院,有十来间瓦房,用作仆人房、马厩、草料房、农具房。前院南面还有一座小院,内有石磨、石碾,还栽种着各种树木花草,是一个小花园。这两座小院属于大宅院的附属设施,整座大院巍峨壮观,主次分明,廊檐参差,砖雕木刻精美绝伦,一砖一瓦、一石一木都做得那么考究高雅,不落俗套。

解放后土改时,这一建筑群被分给了苗、李、陈等几户外地逃荒来的穷苦人家。年代以后,被先后卖了拆房,大院荡然无存。

旗杆院东侧是村人俗称为“半圪同”的一连四座大院,从南面的“桥子顶”开始,第一座是左百武家的楼院,紧挨的是左周平家的楼院,再往北是左逢源和左青海家的楼院。穿“过厅”是左荣庆、左齐丁家的楼院。前两座是独院,后两座是一串二的连院,规模宏伟,建筑很有气势。靠南一座院左逢源所住西房脊檩上记载:时乾隆五十七年()岁次壬子季春巳时竖木上梁。主木人:左学慧、左学诗;偕男:望龄、永龄、鹤龄、遐龄、吉龄、昌龄;孙:佩珩立。这四座楼院目前有的拆毁,有的坍塌,断垣残壁,残缺不全,但都还有人居住。

这四座院的西侧是村民称作“南院圪同”的一片建筑群。“南院圪同”内有两座楼院,南院为左甲庚先生家的老院。此院北房脊檩上记载:时大清乾隆三十二年()竖梁。主木人:左从舜,妻:衡氏,偕男:学谦立。北院为左满喜、景保善、李吴保等几家合住的大院。这两座大院原先都是左家的产业。从北院东房脊檩上可看到这样的记载:时大清乾隆二十五年()岁次庚辰建。主木人:左从禹;室人:辛氏;偕男:学礼、学诗、学慧;儿媳:左氏立。此院年曾驻扎过第八生产队的“公共食堂”。

由此可见,南院圪同的两座楼院为左从舜、左从禹建于乾隆中期。而东侧紧挨且平行的半圪同两座楼院系左从舜、左从禹兄弟的儿辈左学诗、左学惠兄弟所建。四座大院占地十来亩,房屋百余间,是清乾隆年间左从舜、左从禹及其子左学惠、左学诗两代人历经三十多年创造的辉煌。

村里所有的大院,有的辈辈相传、代代相袭、传承有序、一脉相承;有的几经倒手、几易其主,早已难溯谁家先人所建,谁家子弟继承。

南院圪同两座大院西面,相隔一条3米多宽的狭窄巷子,又是一座楼院。这座楼院是清光绪年间恩科进士左炳南先生的故居,大门朝南,门首以前挂着“恩进士”的大匾。此院一直传至十六世左文胜、左文斌、左文伟一代,均为一脉后裔所居。

左炳南祖居西紧挨的南北两座大院是其弟、清贡生左炳宸的故居,南院为其后代左胡成、左朝海家祖居。南北两座大院中间以一座“过厅”相通。北院由左景芳、左百顺、外乡人牛二等三家居住,显然已易其主。

村中东西出村大道是整座村子的中轴线,以此为界,南半个村子从南往北数,有左秉钧的祖居“旗杆院”两座、半圪同四座、南院圪同两座、左炳南故居一座、左炳宸故居两座,共计十一座砖包楼院筒瓦厦。

村中大道以北,还有几座砖包楼院筒瓦厦。从村西走进柴里村,过敷化寺百十米便是村人常说的“槐树底下”。大路南沿建有一堵照壁,照壁东侧矗立着一棵需三四个人合抱的粗壮高大的古槐树,根深叶茂,铁杆虬枝,横插斜摛,遮天蔽日,树阴把个大路及路边的大片空地遮得严严实实,成了村民和路人夏日纳凉歇脚的大凉亭,也曾是当年村西第四生产队召开全队社员大会的天然会场。照壁和槐树隔大路正对的就是左家的一座四合大院。大门首镶嵌着方砖雕刻的四个一尺见方的苍劲大字,从左往右读:“古院苍槐”,从右往左读:“槐苍院古”,回环往复,其意不变。很显然照壁是这座大院的配套建筑,是古院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古院与苍槐是同时代的伴侣。古院因苍槐而得荫庇,苍槐因古院而富生机,相得益彰,相映成趣,足见建院先人之良苦用心。此院与其它大院建筑格局大同小异,北房是主房,砖窑上立楼,有东西厢房,但南面并非南厦厅,而是瓦房。从建筑材料来看,所用土坯较多,有的墙面用土坯垒砌,而不是用青砖包裹,显而可见建房人家经济条件并不是太富有,比大路南半圪同和南院圪同的楼院建造气魄略差一些。据说这是笔者家的祖居,从笔者的爷爷手里迁出,后面还留有左百胜、左百勋、左百中等几家居住。

此院往东够得上深宅大院的便是左刘子家的宅院。此院属于建造考究的四合大院,大门内二门外建有马房,但北房只是一排砖窑洞,上面并没有立楼。这是光绪丙午科优贡、曾任甘肃贵德西固县知县的左崇祺先生的故居,其后代是早年参加革命的八路军高级将领左保亨,即左基,殉职后葬于石家庄烈士陵园。

左保亨故居东侧是一条三米来宽的胡同,村人俗称“后院圪同”。此胡同东侧是全村吃水人口最多的一眼老井,进入胡同往北三十步便是两座南北联通的楼院。两院以后院为主院,上房是北窑上立楼,此为左小元和左记娃家的祖居,西厢房是左凡平家祖居,东厢房是左小娃家祖居,东南角建有考究的东大门,门上有挂过匾的痕迹。南面是过厅,穿过过厅是前院,也是东西厢房和南房,东南角建有大门朝南,此门比后院的东大门低,出此门右拐又是一道大门,连接那条俗称的“后院胡同”。前院是左海贞、左海升家的祖居。前院和后院东侧是通南彻北的一座马房院,内有仆人房、马厩、草料房、农具房等一应俱全。前院后院和马房院共同的大门就是临胡同的那座大门,实际上前院、后院的大门都应该称作二门。这两座楼院建造考究,规模宏大,设施齐全,和路南几座大院不相上下,应是大户富户人家的杰作,此两院均为“小左”一支祖先所建,后居者皆为其后代。

前院后院的西北方百十步是久负盛名的油店院。此院是一座四合院,坐北朝南,门前有一堵大照壁,进入大门是很宽敝的马房院,院内有仆人房、马厩、草料房、农具房,还有石硙、石碾等,可谓设施齐全,应有尽有。二门坐西向东,入二门进正院,北房为上房,五孔砖窑上立楼,廊檐木雕精致,做工考究,东西厢房均为三间垫棚瓦房,南面是三间一统的南厦厅,方砖墁院,石条砌圪台,石条从二门外一直铺砌到大门外的门坡。

左甲庚老师是细心人,于年从东房脊檩上抄下了建房的时间和建房人姓名:

时大清嘉庆十七年()岁次壬申建,癸卯日遇丁未时逢辛亥竖柱,随时上梁。宅主母:邰氏;创建人:侯復吉、復有、復起、復升;室人:囗氏、强氏、贺氏、蒋氏;男:修纶、修纯、修德、修经、修囗;媳:邢氏,孙:良魁。愿合家均安,吉祥如意。

由此可知油店院由侯氏復字辈兄弟四人于嘉庆十七年()所建,建房时其父已过世,母亲邰氏尚健在,儿修字辈有兄弟五人,长子娶妻成家,已有一孙良魁,应是四世同堂。

此院为何叫油店院?

据传说,侯家原先在此地经营着一爿食油店,从县城批发回食油,再零售。侯家人很活络守信,经营有方,生意很红火。一天有几个油贩子给油店里送来了几驮食油,说是油坊的掌柜暴病身亡,欠下了伙计的工钱拿库存的食油折抵。他们为了变现,养家糊口,就把这几篓子油驮到柴里村低价卖给了油店里。过了几天,主人往油瓮里倒油时,听到“叮咚”一声,以为是卖油的往油篓里放入了石头,遂捞出来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个金元宝,而且每个油篓里都有一个。从此侯家便发了家,拆毁了油店,在原址上建起了这座两进的砖包楼院。

村中大道以北这五座砖包楼院,连同大道南面十一座,共计十六座,连片比肩,巍峨豪华,古朴典雅,美轮美奂。这些建于清朝各个时期的深宅大院,或者称之为砖包楼院筒瓦厦,积淀着柴里深厚的历史传统文化和淳朴的民情民俗风貌。经过数百年的风雨飘摇,虽然拆的拆,塌的塌,残缺不全、垣断壁倾,但仍然顽强地昭示着古村柴里昔日的辉煌。

五、寺庙楼阁信仰多元

一个古村落文化积淀深厚的重要特征是其先民信仰生活的遗存。

古代,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低下,人们认识自然、改造自然、战胜自然的能力非常有限,因而产生对自然力的恐惧、敬畏和崇拜,这样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原始宗教信仰,出现了多种形式的祭祀和崇拜活动,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步演绎为规范的具有固定形式的宗教。我们不应该把这些唯心且带有迷信色彩的社会现象一概斥之为“封建迷信”加以破除,而应该把它看作是一种文化,是先民们的一种精神寄托,是古代人们意识形态领域的渴望和诉求,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

柴里先民们根据生产生活以及自身生存繁衍的迫切愿望和需求,创建了丰富的精神家园,形成了多神崇拜和多元信仰。那些至今尚留有遗迹的寺庙楼阁就是柴里先民们信仰生活的见证,也是村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敷化寺闻名遐迩

佛教报四重恩、因果报应、为善积德、大慈大悲等理念,经长期的传播和发展,早已与中国传统文化相融合而深入人心,成为人们信守的行为准则。柴里先民们对佛教文化的尊崇和信仰由来已久,很久以前就建起了敷化寺。敷化寺坐落在村西头,是佛教信仰的胜地。据民国版《临汾县志》记载:“敷化寺,城西北三十里,弘治(—)间建”。距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但是,民间传说:“先有敷化寺,后有平阳府。”平阳府设立于宋代。据《临汾县志》记载:“平阳郡……政和六年()升为府”。平阳为府,始于此。如果民间传说属实,敷化寺应是具有千年历史的古刹名寺。传说终归是传说,在没有确凿证据出现之前,只能以信史的文字记载为准。

敷化寺坐北朝南,主要建筑是一进三间的大雄宝殿,还有供僧人居住的厢房、斋堂等。大殿雄伟庄严、画梁雕栋,内有彩绘壁画,有泥塑佛像,有数幢石碑。先前僧侣信众云集,香火鼎盛,建国之初,香火渐稀,但仍有僧人驻锡、居士修行。最后一位住持俗左,俗名仁娃,本村人士,解放后还了俗。合作化时期,寺院被改作第四生产小队的饲养处,大殿成了牲口圈,厢房、斋堂成了饲养员的宿舍和草料房。年代,寺院内有四五幢石碑被拉到村东十八亩埝下担在电灌站的过水渠上,做了车碾人踏的石桥,还有几幢石碑做了电灌站和电磨上安放电动机的底座。再后来生产队将大殿拆毁改建成一排窑洞,用作牲口圈和生产队库。年代,改革开放以后,生产队散伙,窑洞被作价卖给了社员,成了民宅,寺院踪迹已荡然无存。

(二)玉皇楼巍峨壮观

道教神话传说中的天地主宰、大道至尊的玉皇大帝权大无边,掌管天地人神、兴衰祸福,无所不能。柴里的先民们为了祈福禳灾,对其自然崇拜有加,供奉至诚,因此建有玉皇楼。据说柴里村的玉皇楼和蒲县东岳庙是同一班匠人所建。

玉皇楼坐东朝西,雄踞于村子中轴大道东首,原为村子东大门。玉皇楼有上下两层,一层为石帮砖券的五孔大窑洞,中间一孔作了贯通东西大路的涵洞,北边两孔和南边两孔建成西墙东门。据上年纪的人说,这涵洞原先人骑着驴马可以通过,但从笔者我记事起,就只能猫腰而穿行了。据说是洪水漫淤升高了村子,大路只能改绕楼北再转向东。玉皇楼南侧有砖石砌成的台阶楼梯可登楼。拾级而上,二楼进门先是一间小厢房,中间是一进三间的供奉玉皇大帝的大殿。大殿歇山顶,很是高大雄伟。殿前是一条二米宽的前廊直通北面的一座小院。小院有北房两间,东殿三间。前廊花墙用青砖砌成,中间有两根直径尺余的立柱,南立柱侧安放一直径二尺来宽的青石盆,刻花雕卉,很是精致。解放前,二楼北边小院是村人学拳练武的地方。村中有句传言:“白日里西山驮炭,黑夜里楼上耍拳。”那时村中还专门请了山东的拳师教导操练,“大洪拳,小洪拳,十二连锤铁巴案”,村人老老少少都会两手儿,出门顶得起门事,吃不了亏,柴里人厉害是方圆都有名的。大殿中玉皇大帝圣像很是威风,村人平常都会烧香磕头供奉,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更是香火鼎盛,祈福求财,祈求风调雨顺,禳解灾殃,这里是乡亲们的精神家园。后来破除封建迷信,位尊权重的玉皇大帝圣像被工作队的人搬倒扔进楼前的陂池里泡了汤。南厢房作了生产队的杂物仓库,大殿作了粮库,北面的小院先是作了大队部,后来作了学校。年初,笔者刚当民办教师时就在这里执教。

(三)娘娘庙端坐村东

送子娘娘是民间信仰中掌管生儿育女的神,直接关乎血脉的繁衍和家族的兴旺,所以无人不敬。柴里先民向往多子多福、香火永继、人丁兴旺、后继有人,自然要把这美好的愿望寄托在大慈大悲、济世赐子的送子娘娘身上。柴里村的娘娘庙建于村东玉皇楼东。玉皇楼后紧靠着一座小戏台,戏后在楼圪同的上面,出村大路就是戏场。戏台正对着娘娘庙的山门,看来这是专为送子娘娘献戏的台口。

戏台往东五六十步处便是娘娘庙。娘娘庙是一座坐东向西的小院,山门不大,进门右侧有一棵水桶般粗的斜身柏树,虽倾斜向北,但树身笔直。庙院不大,只有三间东殿,塑着送子娘娘神像,墙上绘满壁画,殿前是一米多宽的廊檐,左右八字形侧壁上绘着判官站像,体形颀长,眉清目秀,手指纤细,指甲修长,女性着文官衣饰,左手拿着簿册,右手执笔,看样子是为送子娘娘专门记录生辰八字的小吏。那画工、线条、笔墨生动传神,呼之欲出。小时候记得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村人在这里祭祀、挂桥、求子、谢恩、还愿,香火很盛。所谓挂桥,是求子灵验后还愿时,专门织一尺多宽,一丈多长的黄纱,上面插满了色彩鲜丽的各色纸花,挂于送子娘娘神像前,进行隆重的祭祀。主家挂好桥祭祀完毕,村人便争相去“扯桥”,把扯下的黄纱和纸花拿回家去,据说可沾喜庆吉祥。合作化时期,娘娘庙做了生产队堆放杂物的仓库。年后,东殿里还做过轧棉花车间。笔者十五六岁时,有两年冬天曾和父亲在那里做过轧花工兼修轧花机,后来扩修村东大路时,娘娘庙被拆毁。

(四)马王庙庄严古老

六畜兴旺,槽头繁荣,是农耕之家最大最美好的心愿,竟牲口是农家的半个光景,所以,柴里村先民们在村西南建有“马王庙”。

村子西南角有一片蒿草没膝、瓦砾遍地的空地,昔人叫“戏场庙里”,今人称“电磨上”。叫法不同,但都指同一个地方。这里原来是一座坐北朝南的马王庙,本来庙门应该建在南面,但南面临沟崖,所以庙门只能建在东北角朝北。由北入大门,右侧是一座大殿,大殿前有东西厢房,两厢房扇厚约五寸、高5尺余、宽3尺余的厚重榆木门,中间为一献亭,东厢房西墙里下角嵌一幢石碑,碑文清晰,字迹端庄。开篇写道:“六畜兴旺,莫非神之庇佑也,五谷丰登,莫非神之庇佑也……”一连几个排比句,甚有文采,只可惜此碑已不知下落。西厢房再往西是一个约三米宽三米长的小院,小院有北小房一间,深不过五尺,这是左家祠堂,是村人专门为道光二十六年()农历四月十八日与羊舍村争水打官司自杀捐躯于平阳府衙的左璋(字蒲封,又字峨浦)先生立的。北房门左侧立有一幢青石碑,应记有左璋先辈当年事迹,可惜此碑也已没了去向,不知所踪。

年春天,即文化大革命前夕,村里安装了电磨,这电磨机房就安在马王庙北大殿里。三台电磨,一台专磨玉米面,村人叫万能磨,两台磨小麦面粉。后来还安装了轧玉米面条和高粱面条的轧面机,轧出来的玉米面条和高粱面条劲道、滑溜、细长,白面条毫不逊色,村人叫“钢丝面”,这算是粗粮细作的划时代的创举。自从安上电磨,昔日烧香拜神的马王庙里成了全村每家人必去的地方,人来人往,机声隆隆,昼夜不息。

马王庙南面与后来改作电磨机房的北大殿正对的是一座戏台。戏台不大,坐南向北,显然是为马王爷专设的享乐之所。年,兴建村东七年制学校校舍时,戏台上的木料被拆下来做了教室门窗。

年,改革开放后,村里几户私人安装了电磨,因而原来由大队集体安装在马王庙里并经营的电磨便被废弃了。再后来马王庙的北大殿、东西厢房连同左家祠堂均被大队卖给了村民,全部拆毁,换建了选址在左明明家东场里的大队部。

从此,马王庙、戏台、左家祠堂一应建筑全被拆毁,昔日的“戏场庙里”或“电磨上”全没了往日的风采,成了一片蒿草丛生、瓦砾遍地的荒凉空场,曾经红极一时的“歌舞场”竟然变成了凄清冷落的“衰草枯杨”。

(五)文昌阁香火绵绵

柴里先民崇尚“耕读传家”的持家济世理念,在村东南建有文昌阁,专门祭祀掌管文运功名和禄位的文昌帝君。清康熙四十五年始,柴里村乡贤左时能等公创办义学于此,大兴教育,英才辈出。前面已有详述,此处只是提及,意在点明这里原是柴里先人崇拜祭祀的重要场所,也是们信仰的重要神祇。

(六)三官庙凭崖屹立

我国民间对三官大帝的信仰历史由来已久。所谓三官大帝,亦称三元大帝:上元紫微大帝,即天官——尧帝,主赐福;中元清虚大帝,即地官——舜帝,主赦罪;下元洞阴大帝,即水官——禹帝,主解厄。三官大帝神格清高无比,大仁、大孝、大忠、大圣大愿,其福被万物万灵,功同日月,永垂三界。柴里的先民们自然虔诚信仰和祭祀。

堡子东南角隔一条浅壕有一土台,像一座孤岛,顶面方圆有十余步宽,建有一座小庙,据说这就是三官庙。庙前面门窗已塌,顶上瓦、椽多已脱落,唯中梁尚在原位,隐约可看到尘封多年的彩绘。经再三辩认还可看到“光绪”字样,但不知是建于光绪年间,还是重修于光绪年间,实在是看不清了。神像已无踪迹,神台前供奉过的残香剩烛供品狼藉,似为近年香客所遗之痕迹。

柴里村除上述六座寺、庙、楼、阁以外,还有一座古庙遗址应该提及,那就是村南桥子坡下,连家祖居对面的土台上,只能看到残墙断柱和砖块瓦砾的一大片完全塌毁的建筑遗址。据老年人说,那是村里最古老的一座庙宇,可惜无碑碣和其它文字可做考证,不知何庙何神,被岁月的尘埃完全湮没,只能证明村子的古老和村民信仰的存在。

这些遗址反映了柴里先民们的多元信仰,同时也反映了们在生产力非常低下、生存条件非常恶劣的环境里寻求精神寄托、祈求上苍保佑的良好心愿和美好希冀。

从以上五个方面的介绍,可以直观地感受到柴里村历史的悠久和文化积淀的厚重,那是勤劳、淳朴、善良的先民们心血和智慧的结晶。让我们怀着一颗无崇敬和虔诚的心来拜读祖祖辈辈的先民们刻在丰碑上的历史吧!

(作者系尧都区民族宗教事务局原局长,尧都区六届、七届、八届政协常,尧都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来源:临汾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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